第五十四章、

“幹杯！”

伴隨著一聲歡呼, 餐廳暖黃色的燈光打在每個人的臉上，映照出大家快樂的模樣。

長條形的桌子上擺滿了各種食物，秋道丁次早已按捺不住, 卻偏偏要等所有人到齊後碰杯才能開始享用。

就在三天前, 他們這一批的第三班、第七班、第八班和第十班終於全都通過了中忍考試，得到了中忍的稱號。這種好事，自然要大家一起聚個餐慶祝一下。

一口清爽又不失醇厚的啤酒順著舌尖滑進喉嚨，有人忍不住發出了痛快的喟嘆。

天天看著鳴人, 笑嘻嘻地說道：“我這次差點以為鳴人要過不了考試了呢，畢竟決賽可是遇到了雪枝啊！”

在場唯一不是從忍校畢業的就是睦月雪枝了, 她端著酒杯, 聞言露出了一絲笑意。

“不要小看了我啊！”鳴人拍著胸口說道, “我跟著自來也老師出去進修後，也變得很強了！”

雖然這次考試還是被痛扁了一頓, 沒能贏過她。話說, 村子裏真的有人能打得過她嗎？

不過反正中忍考試又不是只取第一名，因為他的表現好, 所以鳴人還是合格了, 成為了他們當中最後一個拿到中忍資格的。

第一個是寧次，第二個是鹿丸, 第三個是佐助。

“哼，吊車尾就是吊車尾。”佐助不屑地輕哼了一聲。

他和鳴人是前後腳回村的，只比鳴人稍稍早了一點。本該離開木葉村的佐助在那個晚上走進日向一族後，出來就和以前不太一樣了。

他沒有跟著大蛇丸叛村，而是在綱手接任後, 領了一個任務離開，對外宣稱是修行去了。

沒有叛逃的他, 自然也就得到了木葉村的中忍資格認可。

“什麽啊！”鳴人嚷嚷著，“如果不是去修行，我也早就拿到中忍資格了！”

何至於又碰到了這個女孩，完全丟失了所有風頭，差點就沒能合格。

想到這裏，鳴人用哀怨的目光看向了默不作聲喝酒的睦月雪枝。

不等睦月雪枝有所反應，寧次微微動了動身體，擋住了他的視線。

“最後一個說明實力不濟。”寧次淡淡地說道，“要好好反省自己。”

“餵，你……”

“鳴、鳴人君，吃點東西吧。”雛田試圖打圓場，她將一個裝了生魚片的碟子往鳴人那邊推了推。

鳴人被打斷了輸出，考慮到這是難得在一起的聚餐，才憋著氣忍下了。

“啊，丁次，你把我的肉也吃掉了！”鹿丸大叫一聲，“那是我剛剛烤的！”

“有什麽關系，你也吃我的吧。”秋道丁次把自己烤得黑乎乎的肉推給鹿丸。

“可惡，你不許吃了！”

場面再度熱鬧起來，一場小風波就此平息。

寧次將帶魚邊上的刺剃掉，裝在小碟子裏，放在睦月雪枝的面前。

“不要一直喝酒，吃點菜墊墊。”他輕聲說道。

“唔，好啊。”睦月雪枝從善如流地夾起帶魚。

她很少喝酒，所以一開始喝就難免有些停不下來了。

寧次又從秋道丁次的筷子底下給她搶了兩塊肉，烤得滋滋冒油的肉片散發著香氣，上面還薄薄的灑了一層紅色的辣椒。

“啊啊啊討厭的寧次！”秋道丁次氣得要命。

鹿丸噗嗤一聲笑了出來：“你不是說過，誰搶到就是誰的嗎？或者你去搶回來？”

秋道丁次瞪了一眼鹿丸，吸了吸鼻子，警惕地將烤肉挪得更近了一些。

他又不是個傻子，日向雪枝和鳴人比賽轟掉的場館到現在還沒修好呢，那一片廢墟估計要修上好一陣子了。

“你不用管我的。”睦月雪枝輕輕撥開日向寧次的手，說道，“好好放松一下。”

日向寧次低眉順眼地回答：“沒關系，照顧你比較重要。”

上方打下來的燈光給他鍍上了一層暖意，讓寧次看起來更加溫潤。

山中井野坐在雛田的身邊，她壓低了聲音問道：“日向一族……還是這麽封建嗎？”

需要侍奉宗家？日向一族的宗家現在應該就只有日向雪枝一個人了吧？

“不、不用的。”雛田細聲細氣地回道，“其實雪枝大人對我們很好的，她從來不會苛待族人。”

哪怕日向日足是她的父親，雛田也不得不說，雪枝比日向日足要寬容太多了。

日向日足折磨寧次的時候，經常就當著她的面。所以雛田能夠理解寧次的決定。

“那就好。”山中井野還擔心雛田被欺負。

所以，寧次只是單純地想要照顧雪枝是嗎。

這好像不能簡單地用感情好來概括了。雛田坐得離寧次也不遠，但他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分給她。

犬冢牙低頭看了看懷裏的小狗，終於找到了自己的既視感來源於哪裏了。

“好像赤丸守著骨頭的樣子啊。”他感嘆了一聲。

“不是守著骨頭。”油女志乃面色平靜地說道，“是在守著一朵花開，像蟲子一樣。”

靠近他們的佐助眸光閃動，抿了一口酒。

等到月上中天時，這場聚會終於來到了尾聲。也不知道是屋內溫度太高，還是大家都喝了個盡興，每個人的臉上都浮現著雲霞般的紅色。

膚色白的人尤其明顯。

睦月雪枝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場上皮膚最白的佐助。

沒錯，雖然這裏女孩子很多，但皮膚最白的是身為男孩的佐助。

真好看啊。

睦月雪枝正要再看一眼時，一只手捂住了她的眼睛。

“？”

“雪枝是不是累了？”寧次溫柔地問道，“我們也差不多應該回去休息了。”

“確實，都這個點了，也該回家了。”

“哈哈，你家不會還有門禁吧？”

“難道你家沒有？”

幾個無父無母的人沒有說話，但大多數人是有門禁的，尤其是春野櫻等女孩。

“送一送吧，畢竟這麽晚了。”鹿丸說道，“我和丁次送井野回去。”

“那我就送小櫻回去好了！”鳴人立刻說道。

“我不順路。”住在村子最邊緣的佐助冷冰冰地說完，轉身離開。

小李豎起一個大拇指：“我送天天回去吧。”

日向家的三個人不用送，正好結伴回家。

睦月雪枝趴在日向寧次的背上，腦袋就蹭在他的脖頸處，呼出來的氣還能聞到酒味。

她不知道在嘟囔什麽，看起來醉得不輕。

真是的，如果不能喝酒，那就少喝一點啊。

日向寧次無奈地想，將女孩往上掂了掂。

十五歲的少女在他的背上不會比一片羽毛更輕了，走在回家的路上，寧次甚至覺得他可以一直走下去。

日向雛田跟在他的後面，快到家的時候，才忽然開口道：“寧次哥哥，一直以來，都非常感謝你。”

日向寧次停住腳步，沒有回頭。

“我知道，其實你並不是厭惡我，你只是覺得我……不應當成為忍者。”日向雛田苦笑一聲，“以前我不能理解，現在的我……大概算是理解了吧。”

鳴人修行歸來，變得更加耀眼，實力也突飛猛進。這樣燦爛的他，如何會看見暗淡的她呢？

只有足夠強大、足夠燦爛，才會被人看在眼中啊。

“是嗎。”日向寧次不置可否。

“寧次哥哥，我會承擔起自己的責任的。”她深深地對日向寧次鞠了個躬，“絕不會辜負日向一族的名聲。”

“隨便你。”

日向寧次無所謂，單憑日向雛田一個人，還敗壞不了日向的名聲。只要有他和雪枝在，大家只會看見強者。

踏進日向一族的大門，已經有人點好了燈。

日向寧次沒有將雪枝帶回她的房間，而是帶到了自己的屋子。

這是為了更好地照顧她。

日向寧次在心裏對自己說道。

他將雪枝的長發攏在一側，輕輕地放在了鋪好的柔軟被褥裏。

月色如水，輕柔地透過窗戶，灑在女孩恬靜的睡顏上。她的睫毛在微微顫動，似是兩只落下的蝴蝶，在夢的邊緣輕舞。

寧次靜靜地坐在床邊，凝視著女孩，仿佛整個世界都只剩下這一方小小的天地。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，唯有他那微微起伏的胸膛，洩露了內心的波瀾。

“雪枝？”他輕聲喊道。

女孩呼吸平穩，好像沒有聽到。

於是他放下了心，任憑自己的手掌撫摸到了她的臉頰上。

她的雙頰仍然帶著微微的酡紅，肌膚柔軟，好像輕輕一戳就要破掉。

寧次的動作不得不放得更輕了。

燈火倒映著他的身影，墻上的影子俯下.身，短暫地和女孩融為了一體。

“雪枝。”他呢喃了一遍她的名字，將被子給她掖好。

他將燈火熄滅，然後幾乎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地走了出去。

黑暗中，睦月雪枝睜開了眼睛。

她無奈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，翻了個身再度合上了眼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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